一個塗料産品返粗的漫長改進曆程
如果朋友們問我，
改進什麼塗料産品曆時最長？
什麼原因久治不愈？
最後用的什麼辦法？
記憶猶新，就是某個塗料産品返粗的質量問題。
它的最終改進時間是2011年初，而開發上市時間是2001年前後，曆時十年！好像我唯一能釋懷的，就是那個最初的配方設計師，不經意地給我設置了一個陷阱。
很多客戶對此産品寄予厚望，銷售部門也同樣，技術部門時常推薦，高固體份、高豐滿度、高硬度、高透明度、環保産品、稀釋劑不含三苯，還有一個重要特性，作為 PU透明面漆，它比普通産品易于抛光，而華東某些區域的漆工們，又有這樣的施工習慣。所以，市場前景不錯，但……，一個緻命的缺陷，偶爾返粗，伴随十年，等我們把它解決了，卻發現，這個抛光的需求已不存在了，真是遺憾！
我在2003年初接手這個産品，開始不是投訴返粗，而是貯存漆液易變顔色，測試結果表明是所用的二氧化矽消光粉經過表面有機蠟處理而導緻，所以更換了另一隻未經蠟處理的二氧化矽消光粉。問題好解決。
接下來，投訴返粗了，施工時滿闆粗粒，查品控部門該批次留樣，屬實。其它同類配方為何沒有這種現象？分析下來，原來是流變助劑和分散助劑的量相對少，因為固體份高，粘度高，不擔心防沉澱問題。好吧，補足……
接着投訴，返粗！有同事建議，可能是車間研磨防沉漿時不夠精細，半制品貯存期限長，而緻幹結，好吧，加強控制！
問題繼續，返粗！卷土重來！！應是啞粉未經表面處理，含水率高，導緻絮凝、返粗……有道理，換回原來的蠟表面處理消光粉，利用其它的方法，改進貯存變色性。長舒一口氣。
又來了！返粗！！！
沒做再現性實驗麼？憑什麼說改進，能否再現？不是沒做過，是模拟不出怎樣做才會返粗。比如，直接往漆中加少量水，不返粗。分散不良，就算是低速攪拌到細度合格，還是觀察不到返粗。
最終，把近幾年的投訴記錄全找出來分析，發現了線索，并通過了再現性實驗，驗證改進完成。我在2011年解決時，做了如下記錄，
返粗改進：對原方和改方同時進行的“高溫50℃，再低溫5℃”貯存穩定性試驗已完成，50℃*1月二者均正常，但轉入5℃貯存試驗後，改方細度一直正常，而原方在兩個星期後返粗至60μm，證明我們找到了根源，配方返粗得到徹底改進。
病根在哪？
因為，為了改善産品抛光性，化學師在開發新産品配方時，加入約1%經過砂磨機研磨的硬脂酸鋅。而這個打磨助劑如果在夏季高溫、研磨過度（車間為滿足細度要求二次研磨）導緻溫度更高，雙重條件下，會部分溶解于溶劑中，成品經過幾個月的貯存期後，遇冬季低溫時，溶解于漆液中的成份會慢慢析出結晶，而緻返粗。
返粗一般發生在冬季，改進會接着進行，而工藝溫度低，達不到返粗的條件。且常規的50℃貯存和隔幾個小時的冷熱循環試驗，兩種方法對驗證返粗是否消除也是無效的。這是曆次改進未見成效之原因。
營業部門反饋當時的抛光需求已不存在，所以解決的辦法就是在配方中去掉僅為改善抛光性的硬脂酸鋅。而如何改進硬脂酸鋅研磨漿，如控制研磨漿的工藝溫度、更換另外種類不易溶解的硬脂酸鋅、或降低溶劑的溶解力等研究工作已無必要。
如果早些知道有機顔料有再結晶的特性，應不會犯錯多時。見塗料家：〈顔料的質量要求：不溶性，及其不合格的影響及解決方案〉中“再結晶”一段，“在研磨階段會産生熱量，使一部分顔料溶解。……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溶解的顔料開始沉澱出來……”。雖然硬脂酸鋅類不屬有機顔料 ，但可以類比，以建立一個返粗機理模型，那對設計改進方案及再現性實驗模型是非常重要的。
